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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锦华:中国电影无法触碰历史幽灵 但能呈现历史被删除的状态

发布时间:2016/1/21   阅读:

10年前,威尼斯金狮奖得主贾樟柯选择了将自己的艺术片《三峡好人》与现象级国产大片《满城尽带黄金甲》同天上映,他以堂吉诃德式的行为向整个内地电影市场宣战,在“30万对2.9亿”的票房殉道后,留下那句名言:“崇拜‘黄金’的时代,谁还关心‘好人’?”

近10年过去,中国电影市场掀起了一股国产片的口碑热潮,其中大部分受到观众喜爱的影片从成本量级划分,均属于“小成本电影”,这其中包括了《心迷宫》《喜马拉雅天梯》《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和《一个勺子》等等。尽管口碑优秀,但在动辄单片破十亿的当今内地市场,这些影片的票房成绩相较当年《三峡好人》并无太大起色,当然其中也包括了贾樟柯自己的新作《山河故人》。还真是山河未改、故人依旧。

果真是关注“黄金”的内地观众们始终无暇关心“好人”吗? 2015年年末,凤凰文化邀请到了著名文化学者戴锦华、独立电影制片人张献民、《心迷宫》导演忻钰坤三位嘉宾,就“幽僻处可有人行?票房盛世下的小成本电影”展开对话。

在戴锦华看来,如今的小成本电影最突出的标志在于,它们不再以制作的粗糙来作为一种社会态度或者道德正义的标识,新导演第一部长篇出手的高度比以前不知道提升了多少。张献民认为,电影产业已经从劳动力密集型转成了资金密集型,这大概是21世纪刚开始的三到五年内大规模发生的,电影产业逐渐成一个从拼人多、变成拼谁往里放钱多的地方。谈及当代青年与历史的关系,忻钰坤表示,作为80后导演,受从小所生长环境和教育的影响,很多历史已经无从考据,关注正在发生的社会问题会相对容易。

以下为对谈内容的完整实录。

读书会现场图

戴锦华:今天的小成本电影不再以制作的粗糙作为道德正义的标识

凤凰文化:第一个问题想请问戴锦华老师,在手持DV刚刚普及的时候,小成本电影有过一个小的黄金期,不知道中国的小成本电影现在处在一个什么样的阶段?

戴锦华:刚刚过去的12月3号,中国电影突破了400亿的大关,坦率地说,五年前你告诉我这个数字,我一定会说你疯了,但是现在每一天的票房奇迹和电影市场规模的扩张,都像是梦一样,我担心哪一天会忽然醒来。按照如今电影市场的标准,此前的中国电影都是小成本电影,今天的小成本电影,已经是当年的大制作了。今年的这一批小成本电影,它们能得以进入院线跟观众见面,尤其是《心迷宫》,包括现在上映的《老炮儿》,昨天票房刚刚破亿,我觉得这是前所未有的时刻。大概三四年前,有一次和侯孝贤导演见面,我对大陆电影市场的状态,表示非常的忧虑。反而是侯导安慰我说,别担心,让市场做大,让规模做大,我们不需要太大的空间,规模大乐以后,独立的,试验的,先锋的,标志导演个性的,各种各样的电影都会有自己的生存空间。

我从他的话里受到了安慰,但到了今年年初的时候,我觉得侯导的构想还是天真了。市场大,意味着资本的流量大,资本的特性是不会自动让空间给他人的,哪怕是吃剩下的也不愿意吐出来。下半年情况就不同了,经由各方面的热爱电影的人、经由年轻导演的努力,终于有这么一批影片进入国内市场。像你所说的,中国的独立制片应该是90年代初开始的,由于DV设备出现等各种各样的因素,一批年轻导演开始投身于电影创作。但是长久以来,中国的独立制片和中国的院线电影是平行体制,有时候是冲突体制。

这一次,它们终于出现了交叉,出现了这样的一个可能会汇流的状态。我一直强调,小成本电影,不论它是艺术的、先锋的,还是仅仅是导演个人的表述,或者是关注中国社会的表述,它们都是电影工业所必须的实验室,是后备力量和前沿突破口,没有小成本电影,电影工业就会丧失它的发动机。今年像《心迷宫》《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塔洛》《德兰》《一个勺子》等等这样一大批电影进入中国电影市场,最突出的标志就是,它们不再以制作的粗糙来作为一种社会态度或者道德正义的标识,电影的制作都非常好。导演的社会诉求、文化表述和他们的审美都在电影当中有非常清晰的表达。在观看这些电影的时候,它们感动了我。

凤凰文化:给到忻钰坤导演的问题会比较直接,在即便是王小帅导演这样的第六代代表人物都要在票房面前“求抱抱”的今天,您是怎么做到让《心迷宫》赚钱的?给大家简单介绍下从前期拍摄到后期发行的经过吧。

忻钰坤:最早的融资有两个时期吧,第一个时期,当时我很确定,并且跟制片人商量,资金来源一定不能太指望主流资金,虽然说现在市场看起来很好,有很多小公司愿意给钱来做些尝试,但这个过程会是比较漫长的,我们当时想在2013年年底就把这个戏拍掉。我们去寻找了电影行业外的资金,当时预计是能拿到300万的资金,200万放在制作上,100万放在宣发上,当时的想法很天真,毕竟是第一次做长片,没什么经验。业外资金的好处在于,因为他们并不了解电影制作和电影市场的走向,于是对创作的干扰度非常低。

但这些钱并没有简单地被输入进来。这就到了第二个阶段,我们开机前,确定资金来不到了情况下,我们就选择了众筹的方式。我们依然没有选择在业内找资金,一来因为没什么资源,二来也担心这些电影公司拿到项目后会提出很多修改意见,可能会更商业,甚至可能会要求换演员。于是在开机前资金断档的情况下,就找了身边的一些朋友借钱。

《心迷宫》出来之后,很多场合我都有讲,拍第一部长片,无论如何要动用所有的一切来换取自由度,因为这有可能是你最后一次能够完全按照自己最想要的创作状态来创作。后来,我们还是没钱做后期,花了半年时间把片子剪出来以后,我一度想放弃,因为没有人能告诉我,该去哪儿,该见谁,发行该怎么办。当时我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就是在报名截止日期之前参加了FIRST青年影展,影展上包括戴老师在内的很多专业评委看了,给到很多好评,业内也慢慢传开。

确实就有很多公司来找我,这些公司认为通过《心迷宫》在我身上看到了以后的可能性,会希望跟我签下一个阶段的约,但《心迷宫》本身可能就没有多少市场,能不能发行出来另说,直到碰到太合娱乐。了解太合的人会知道他们其实推出了很多年轻导演,他们很痛快地加入到我们的保底发行状态中来。

市场每天都在变,大家很难预测影片的票房和口碑,太和在发行上也在摸索。我后来跟着路演走了25个城市,发现他们的方式是对的:他们一开始就放弃做大规模的铺面投放,而是制定了一个涵盖200家影院的列表,这些是之前的一些低成本佳作反响最好的影院,意味着能走进这些影院的可能刚好就是小成本口碑作品的受众。我们主攻这些基本覆盖在一二线城市影院的影院,这样就避免了类似于去影院买广告、求排片的一些发行费用上的浪费。那么最后《心迷宫》是上映了一个多月,总票房1000多万,没有大赚,但每一个环节和部门都实现了回收,所以算了打了一场漂亮的仗。

凤凰文化:下一部电影,有计划了吗?

忻钰坤:其实这个计划有点渺茫,我也是刚刚进入这个行业,还不太知道该怎么做。刚刚提到很多公司找到我,但我发现他们手里拿的那些项目都是“攒”出来的,时下什么最火他们就投什么,关心的是什么IP最好、什么档期最好。导演其实也算个IP,因为自身能带来一批粉丝。我觉得这些不太是我的诉求,既然在《心迷宫》的发行过程中我意识到现在很多观众在不断加入到类型片的受众中来,那么我只要把成本控制好就够了,还是希望能做一些好的故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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